“萧笙啊，你跟雨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？”
老师在茶几上摸索了一番，找到了电子烟枪。
“什么关系是指...？”
老师按下开关，雾化器开始吱吱的工作起来，嘴形成的空腔把烟液吸入肺中。
“别装傻，你知道我在问什么。”
“所以我也没打算隐瞒啊...”我动了动被老师抱住的手，“只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。”
“那你在思考么？”
含有强烈尼古丁的薄荷味散发在空气中。我抽了抽鼻子。
“我不知道。现在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谜。”
说到底，人类就是一个谜。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自视甚高。在我们已知的生物作用，我们处于最高级一类。
但是，正是犹豫我们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太高，以至于很多事情没有看清。
世界好比整个宇宙。那么我们人类的认知范围则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...或许更少。人类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时，就会创造出从未存在过的东西。因此才会有神明的出现以及各种神话传说。
当我们认为一件事情是很离谱的，那么我就会选择不去相信它，而是随便编出一套理论来指出这个事实的错误。
历史是无法被改写的。但是我们可以改写那些记录历史的人。
毕竟地球无法说话。
“啊...”我感觉脑袋有些胀痛。
“是不是太久没有睡觉？”老师调皮的把烟雾喷到我的脸上，然后有些贪婪的把富含尼古丁的冷气吸进胸腔。
“这个我也不知道。对我来说，人类有待解决的谜团太多了。”
“而你和时雨萱，则是在这些谜团之中的。”
老师接过我的话，“不考虑一下吗？”
“我觉得我和你们两个近的已经不能再近了。”我耸了耸肩，“你和雨萱已经完全把握占领了。虽然吧...”
我动了动手臂，悄悄地顶了老师胸部一下。
“对我有欲望了？”老师突然抱紧我的胳膊，然后朝着我的耳朵吹气。
“别乱开玩笑，你知道我和你一样，是不存在欲望的。”
“但是雨萱除外啊~”老师把“雨萱”这个次念得特别严重。然后捧读一样的道：“哎呀哎呀~‘时雨萱’这是个好名字啊！”
“...你认为雨萱是我亲密的人吗？”
我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看到时雨萱皱着眉头，我便悄悄挣脱她的胳膊。
“你还真是心疼她啊~”老师看着枕在我大腿上酣睡着的时雨萱，有些羡慕的说道。
“真好呢~我也想有人疼啊...”老师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，平静的呼吸着。
“现在有个人依靠真好呢，如果是普通的男孩子，早就坐不住了吧。”
我抚摸着时雨萱的额头，把她抓住我裤子的爪子一点点撬开然后放到身体一边，“这孩子...可能经历过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吧，现在连睡觉都这样。我在身边的话就会牢牢地抓住我，一旦我放开手她就会猛地扑上来...”
时雨萱的额头渗出一点点汗水，嘴角满足的上扬着，露出少女的天真睡颜。
“真的是有时候可爱有时候漂亮的孩子呢~”
老师语气中满是浓浓的羡慕：“虽然你跟她几乎同岁，但是称之为孩子的确不算过分...嘛，毕竟你也只是个小屁孩罢了。”
“一边羡慕的盯着看，一边说出这种话可一点也没有说服力哦。”
我扭过头，老师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红光。
“你不是第二代吗？没有这个功能？”老师眨了眨眼，红光悄然减弱然后完全的消散掉了。
“雨萱应该有这个功能，我的只能用一直眼睛。”我揉了揉左眼，睁开之后立刻散发出了和老师一模一样但是十分刺眼的红光。
“隐蔽性不太好啊...是我失败了吗？”
“你也知道你的技术啊...”我关掉夜视功能，“雨萱似乎不大会操纵这个东西。”
躺在腿上的时雨萱突然剧烈的咳嗦了一阵，然后伸出胳膊拉住我放在一边的手掌，再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脑袋上。
“但是最基本的享受和欲望还保留着，这些就足够了。这孩子本不应该遭受这种罪的。”老师挠了挠头，指甲和头发摩擦的声音很好听。
“这样就足够了。不要再去要求这孩子做什么了。惹哭她就有你好受的了！”
老师就像下达命令一样，用一本正经的说道。
但是问题是我已经惹哭过她好几次了...
“哦...哦。”
我勉强答应了。
“所以说你很疼雨萱嘛！”老师就像确认自己的话一样再度重复了一边，“你明明知道自己做不到，但是还是答应了不是吗？”
老师说的似乎很有道理。
但是唯独产生了一点点错了。
我对时雨萱很在意，这一点是真的。
但是这种“在意”，究竟是什么，我还不是很清楚。
“我很关照雨萱可能是真的...”
我握紧拳头，随后随着呼吸一点点舒张开。
“但是，在我找到和查明之前，绝对不能妄下定论。”
风声突然变大，就像开足马力的跑车，发出隆隆隆的声音。躺在我大腿上的时雨萱几乎是风声增大的同时，抓住我的衣服。
“没关系...我在这里哦~”
我不受控制的发出温柔的声音，安慰着发抖的时雨萱。手掌放在微微出汗的额头上觉得有些黏。
这孩子...究竟经历过什么呢？
我不禁扭过头，想要询问老师一句。
然而老师看着时雨萱的目光，堵上了我的嘴。
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，背负着无奈自卑歉意和憎恨的眼神，穿过我的脑袋直直的投到时雨萱的面庞上。
眼神就像在斟酌词句一样，过好半天才跳出来一点点东西，但是绝对是给人印象深刻的。
“萧笙啊，你知道么...”
老师张开嘴，嗫嚅着有些犹豫，洁白的牙齿有些不安的咬着下唇。最后就如筋疲力竭了一样叹出一长口气。
“能够支撑人继续前行的东西，从来都是憎恨。”
“虽然这句话对你来说太早了点...”老师收回了目光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犹豫，“但是你和雨萱是最能理解这句话的...”
“我知道，因为雨萱就是这句话的实践者。”
我努力压低自己眼中冒出的红光，仔细的欣赏着时雨萱可爱的睡颜。
你也有如此恬静的时候啊...我一边催动着自己的想法，一边轻浮着少女的面颊。
“你也是这句话的实践者哦。”
老师摆弄起手指，翘起的指尖上雕刻着粉嫩的手指甲。
“这种组织要寄生在人身上，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...不用说你就能明白吧？”
“虽然能明白你说的意思是什么，但我是一开始就被调整成为适应性的了。”
老师又掏出电子烟，大大的吸了一口，“你要知道，无论是什么调整体，人的精神和感情不会被先天调整，只能后期人为的去改变。”
这次空气中弥漫的是茉莉的味道。
“也就是说，无论你对这东西的适配性多么高，甚至达到99.99%，即便这样，只要你排斥它，它就不可能成为你的一部分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老师的话语中似乎饱含着成就感。
“萧笙，你的灵魂，你的精神，可以说你现在拥有的全部，都被人为的清洗过。就像把磁铁在沙子中来回移动一样，其他人为了得到纯粹的沙子，你们就是剩下的铁砂。”
就像下定结论一样，老师用陈述句说出了我不愿去面对的事情。
“硬要说的话，你的内心只有唯一的一种感情。”
老师朝我投出抱歉的眼神。
“抱歉，说了这么多还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。毕竟当初的第二代是由我来...”
我伸出手指挡在老师的唇前。
“老师单独对我说太多东西，是很偏心的行为哦。”
于是沉默又开始蔓延起来了。寂静的，冰冷的，从某一点开始向着周围扩散。
“睡觉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胳膊你还要继续抱着么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（老师视角）
萧笙，你一定知道什么叫做“旁观者清”。
正因你知道的一清二楚，我才会对你产生负罪感。
温柔的人总是会不断伤害到周围的其他人。正因为你是温柔的人，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。
我的电子烟枪没电了。
用力搂紧萧笙的胳膊，虽然没有一点点温度但是好歹有个依靠。
我悄悄地探出脑袋，看着雨萱满足的睡颜。完全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嘛。我彻底放下心，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。
雨萱和萧笙所经历的痛苦都是我施加的。产生憎恨的源头也都是我。只不过，这种憎恨被我巧妙的隐藏起来了而已。
就像狡猾的狐狸装作死掉的样子躺在兔子窝边一样。只要抓到一只兔子，这个方法就很可能会败露。
虽然可以换一窝兔子，但是我就这一窝，就这两只聪明敏捷的兔子。
我开始怀疑我所做的事情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。
引导他们完成萧轩的冤枉。这的是最重要的事情吗？
但是现实却容不得我思考。
我在萧笙和雨萱身上看到了正常人缺失掉的那部分“人性”。
这部分。正事除了他们以外所有人内心渴求但是永远不敢说出来的东西。
（第一更，第二更会晚一点点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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